第一百五十九章針鋒相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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閻清卓一楞，隨即道，“該。”
何將楚是真的哭笑不得了，“成成成，我活該。”
閻清卓看了何將楚一眼，最後還是出去派了個人去請白無衣了。進來的時候何將楚已經自己找了地方坐下了，看起來倒也還正常——反正他一貫在忍疼這件事上還是挺擅長的。而且腹部也沒說疼到已經非要醫治了的地步。
閻清卓也跟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，道，“所以你去了三天，有什麽收獲？”
何將楚原本正在隨手翻放在一邊的一本冊子，聽閻清卓這麽一說，他的手無端一頓。隨後擡起眼來的時候，看著閻清卓目光再無半分玩笑的意味，他道，“收獲很多，但是都不是什麽好消息。”
閻清卓感受到目光裏的意味，雖不是具體，但覺察到可能是什麽不方便透露給自己的消息。立刻避嫌道，“你不必告訴我，我就是一問。”
何將楚搖頭，道，“是必須要告訴你。”
一旦何將楚褪去了那身吊兒郎當的皮開始正經起來的時候，熟人大多都有些不知所措。就好像突然不知道該怎樣和他相處了一樣。閻清卓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例外，但是現在才發現，當事情和自己相關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辦法從容了。
“目前還只是猜測。但是清卓，我覺得我還是要先向你道歉，”何將楚自始至終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，他無比認真地道，“我覺得，餘小定，有問題。”
閻清卓：“…………”
怎麽說呢，閻清卓覺得自己好像一點也不驚訝。這件事之前何將楚就提過，只不過那時他把重點放在了白無衣的身上，從向他表明自己相信餘小定之後，他就再也沒提過這件事了。此事分明那個時候就有了苗頭。
但不驚訝不代表自己的情緒沒有起伏，閻清卓自我平覆了好半天方才能讓自己開口平靜一點，他道，“為什麽，理由呢？”
何將楚從容解釋道，“理由有很多，但我知道告訴你也沒意義。你信他。”
閻清卓停頓了一下，才道：“我……他是我弟弟……你不能告訴我理由的話又何必告訴我你覺得他有問題？”
何將楚：“因為我們是朋友。所以我必須要明確地提前告訴你，有可能，我是說很有可能是，有一天我會殺了他。”
和白無衣不同，何將楚不覺得驅逐餘小定出軍隊就能規避風險，這小子太滑頭，軍中人脈也廣。更重要的是，閻清卓不會同意驅逐餘小定出軍隊。
閻清卓：“…………”
何將楚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麽絕，這像是在閻清卓心上血淋淋的割肉。但他幾乎已經是肯定餘小定有問題了。他知道那小子在閻清卓心上的分量，所以就算是看在他跟閻清卓這麽多年的交情的份兒上，他也必須對閻清卓說明白。提前打個招呼，總比突然一天就突降噩耗來得強。
可閻清卓不覺得餘小定有任何問題。除了他老是喜歡不遵軍規出去溜達之外，他實在是找不出餘小定的任何問題來。他昨天還在把這倆人的命擱在一塊，並排放在心頭擔心著。今天他最好的朋友就告訴他，他要準備殺他弟弟。
“……是！他平日裏不遵法度，可我覺得沒到那個地步。而且我軍並沒有聽說過什麽情報洩露。你懷疑他什麽？”閻清卓越說越激動，而他絲毫沒留意到自己有些失控了，“……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？你知道自己心裏有病嗎？你不能因為被自己的親爹背叛過就把自己永遠困在對別人的懷疑裏！”
何將楚坦然道，“我知道我心裏有病。”舊事重提，何將楚一點都不激動，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心中有疾。
倒是閻清卓幾句連問下來，反而看起來有幾分錯亂，他接著問道，“你到底懷疑他什麽，你覺得他也是安南人？”
何將楚：“清卓……”
閻清卓：“你不是懷疑白大夫是安南人嗎？所以他們都是一丘之貉？”
何將楚：“……”
何將楚有心說白無衣不一樣。自己把剩下的所有信任都搜刮出來給了那個孩子，因為自己在那一瞬間察覺到了這個孩子不聲不響地對自己好，也察覺到了自己喜歡他。這份信任既是自己的私心，也是對白無衣給的好的回答。
但他依舊相信白無衣是有安南血統，甚至是確定。只不過現在的他他願意相信失憶的白無衣不會對梁丘不利。與此同時他也無比確定，若是白無衣真對家國不利，自己也會給予他一個和餘小定一樣的結局。真到了這個地步，他能給的溫柔大概就是讓他走的輕松些。
閻清卓：“……你心裏，就沒有一個全然信任的人嗎？一個不需要任何因果，把刀插在自己胸口自己都能相信他不是故意的那種人。”
何將楚答的果斷而迅速：“沒有。”
何將楚突然有些愴然地發現自己果真是個冷血之人，可能他天生就只適合戰場殺伐，馬革裹屍。
閻清卓針鋒相對：“可是我有。我相信他，不論……”
閻清卓剩下的話沒有說完，就聽到外面有人報告，說白無衣來了。
軍帳裏的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沈默了下來。閻清卓過了半晌，開口道，“我先去看看小定。”說罷便站起了身，準備出去了。
何將楚突然道：“對不住。”
閻清卓：“……這句話太貴重了。我剛剛也有不對。”
何將楚：“不是對那個小子，是對你。”
閻清卓沒接話，掀了帳門出去了。在門口遇到白無衣還略微點頭打了個招呼。
白無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何將楚臉色不大好，不過他目光接觸到白無衣的臉的時候還是擠出了個笑，“好久不見，有沒有想我？”
可能是還沈浸在剛剛的事情裏，所以調笑的話出口，語氣總不如平時那般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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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將楚是真的哭笑不得了，“成成成，我活該。”
閻清卓看了何將楚一眼，最後還是出去派了個人去請白無衣了。進來的時候何將楚已經自己找了地方坐下了，看起來倒也還正常——反正他一貫在忍疼這件事上還是挺擅長的。而且腹部也沒說疼到已經非要醫治了的地步。
閻清卓也跟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，道，“所以你去了三天，有什麽收獲？”
何將楚原本正在隨手翻放在一邊的一本冊子，聽閻清卓這麽一說，他的手無端一頓。隨後擡起眼來的時候，看著閻清卓目光再無半分玩笑的意味，他道，“收獲很多，但是都不是什麽好消息。”
閻清卓感受到目光裏的意味，雖不是具體，但覺察到可能是什麽不方便透露給自己的消息。立刻避嫌道，“你不必告訴我，我就是一問。”
何將楚搖頭，道，“是必須要告訴你。”
一旦何將楚褪去了那身吊兒郎當的皮開始正經起來的時候，熟人大多都有些不知所措。就好像突然不知道該怎樣和他相處了一樣。閻清卓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例外，但是現在才發現，當事情和自己相關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辦法從容了。
“目前還只是猜測。但是清卓，我覺得我還是要先向你道歉，”何將楚自始至終沒有移開自己的目光，他無比認真地道，“我覺得，餘小定，有問題。”
閻清卓：“…………”
怎麽說呢，閻清卓覺得自己好像一點也不驚訝。這件事之前何將楚就提過，只不過那時他把重點放在了白無衣的身上，從向他表明自己相信餘小定之後，他就再也沒提過這件事了。此事分明那個時候就有了苗頭。
但不驚訝不代表自己的情緒沒有起伏，閻清卓自我平覆了好半天方才能讓自己開口平靜一點，他道，“為什麽，理由呢？”
何將楚從容解釋道，“理由有很多，但我知道告訴你也沒意義。你信他。”
閻清卓停頓了一下，才道：“我……他是我弟弟……你不能告訴我理由的話又何必告訴我你覺得他有問題？”
何將楚：“因為我們是朋友。所以我必須要明確地提前告訴你，有可能，我是說很有可能是，有一天我會殺了他。”
和白無衣不同，何將楚不覺得驅逐餘小定出軍隊就能規避風險，這小子太滑頭，軍中人脈也廣。更重要的是，閻清卓不會同意驅逐餘小定出軍隊。
閻清卓：“…………”
何將楚也不想把話說得這麽絕，這像是在閻清卓心上血淋淋的割肉。但他幾乎已經是肯定餘小定有問題了。他知道那小子在閻清卓心上的分量，所以就算是看在他跟閻清卓這麽多年的交情的份兒上，他也必須對閻清卓說明白。提前打個招呼，總比突然一天就突降噩耗來得強。
可閻清卓不覺得餘小定有任何問題。除了他老是喜歡不遵軍規出去溜達之外，他實在是找不出餘小定的任何問題來。他昨天還在把這倆人的命擱在一塊，並排放在心頭擔心著。今天他最好的朋友就告訴他，他要準備殺他弟弟。
“……是！他平日裏不遵法度，可我覺得沒到那個地步。而且我軍並沒有聽說過什麽情報洩露。你懷疑他什麽？”閻清卓越說越激動，而他絲毫沒留意到自己有些失控了，“……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？你知道自己心裏有病嗎？你不能因為被自己的親爹背叛過就把自己永遠困在對別人的懷疑裏！”
何將楚坦然道，“我知道我心裏有病。”舊事重提，何將楚一點都不激動，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心中有疾。
倒是閻清卓幾句連問下來，反而看起來有幾分錯亂，他接著問道，“你到底懷疑他什麽，你覺得他也是安南人？”
何將楚：“清卓……”
閻清卓：“你不是懷疑白大夫是安南人嗎？所以他們都是一丘之貉？”
何將楚：“……”
何將楚有心說白無衣不一樣。自己把剩下的所有信任都搜刮出來給了那個孩子，因為自己在那一瞬間察覺到了這個孩子不聲不響地對自己好，也察覺到了自己喜歡他。這份信任既是自己的私心，也是對白無衣給的好的回答。
但他依舊相信白無衣是有安南血統，甚至是確定。只不過現在的他他願意相信失憶的白無衣不會對梁丘不利。與此同時他也無比確定，若是白無衣真對家國不利，自己也會給予他一個和餘小定一樣的結局。真到了這個地步，他能給的溫柔大概就是讓他走的輕松些。
閻清卓：“……你心裏，就沒有一個全然信任的人嗎？一個不需要任何因果，把刀插在自己胸口自己都能相信他不是故意的那種人。”
何將楚答的果斷而迅速：“沒有。”
何將楚突然有些愴然地發現自己果真是個冷血之人，可能他天生就只適合戰場殺伐，馬革裹屍。
閻清卓針鋒相對：“可是我有。我相信他，不論……”
閻清卓剩下的話沒有說完，就聽到外面有人報告，說白無衣來了。
軍帳裏的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沈默了下來。閻清卓過了半晌，開口道，“我先去看看小定。”說罷便站起了身，準備出去了。
何將楚突然道：“對不住。”
閻清卓：“……這句話太貴重了。我剛剛也有不對。”
何將楚：“不是對那個小子，是對你。”
閻清卓沒接話，掀了帳門出去了。在門口遇到白無衣還略微點頭打了個招呼。
白無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何將楚臉色不大好，不過他目光接觸到白無衣的臉的時候還是擠出了個笑，“好久不見，有沒有想我？”
可能是還沈浸在剛剛的事情裏，所以調笑的話出口，語氣總不如平時那般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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